艾伦君

愿上帝保佑那个真正爱过你的人,你把他的心都揉碎了。

我是一只喜欢写故事的艾伦君

【喻黄】雨霖铃(2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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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黄少天的指尖反复蹭着思南军使者呈上的主帅书信,若有所思地问。

“是。”方世镜答道。

黄少天从王座上起身,说:“且不说他们是思南人的身份,光是趁着将士远征在外,改朝换代这一点,就足以令人心寒。”

方世镜:“……宫变夺得帝位之后,他就可以暗中遣人阻断远征军粮草的供应,把不服他的兵士困死在大魏。”

“这就是为什么他当初把有能力出兵勤王的将军全部外调,我还以为他是为了帮我,”黄少天苦笑道:“其实是为了方便自己逼宫称帝吗……文州啊文州,毕竟是你的手段。”

这一计调虎离山,简直和当年一模一样。

和将魏琛陷在魏都皇城,引刘氏的人来灭蓝溪阁一模一样。

方世镜对黄少天的所思所想心知肚明。这段血腥的过往,像是一根毒刺一般,横在他所效忠的喻文州和知道真相了的黄少天之间。同样地,对他自己来说,这也是心中一个解不开的结――因为他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至关重要,只不过无人知晓罢了。

“陛下打算答应思南军的议和请求吗?”方世镜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目前应该做的事情上来。

“议和?”黄少天冷笑,“议什么和?喻文州不给他们活路,难道要让我大魏养他们一辈子吗?”

方世镜低头,“那陛下的意思,难道是……”

“你去替我叫那个信使过来,”黄少天说,“告诉他回去传话――

“要么死;要么,归我麾下,同我一道攻入思南!”

……

喻文州,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就算追遍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来到你的面前。”

就算这场重逢的意义已经完全不同――但是,有些事,我必须见到你,才能亲手了结。

为了给故去的师父一个交代,更为了给过去的自己一个交代。


三十、


“陛下,上将军于锋叛了!”

“报!李远的建安军也叛了!”

“陛下!魏军已经突破北疆,再照这样松懈下去,不日便会兵临都城的!”

“若是当初先帝未下诏倾力伐魏,情势又何至于此……”

“哎,放眼我思南境内,竟已没有拿得出手的护国之军了!”

“陛下,这可如何是好啊……”
“陛下!”

“――陛下!!”

……

这些天来,喻文州的耳边充斥着朝臣们的控诉,但他从容不迫的态度却丝毫未变。夺权之后,他就在思南朝廷之内开始了风卷残云般的清洗;余下的这群人,已经和当初泛滥成灾的太子和贤王二党毫无关系。自这件事情过后,他手段的强硬就已经显露无疑;况且,能以健全之身装哑十余年不开口,这般忍辱负重又心机深藏,更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喻文州不是个可以任人揉捏的傀儡――从前不是,现在更不会是。

“传朕敕令,叛军与魏兵途径城池、塞防不必死抗到底。”

“能和便和,以保全百姓性命为先。”

“宫城禁卫军由朕号令,集结宫墙之外,不许出城。”

……

真要攻,就让他们攻进来罢。

反正,这条路正是自己做出的选择。

“皇上,您这般冷静,究竟是怎么想的啊!那些虎狼之子可都要打进来了啊!”新晋的年轻侍卫卢瀚文看喻文州视堆积如山的奏折如无物,还在御宫之内调息抚琴,心里替他着急死了。

喻文州见他跳脚的样子,难免莞尔,然而笑容又带了一丝惆怅:“瀚文,朕不说,不代表朕不知道怎么做。有些事情,缘由太深了,无法告诉你,你要谅解。”

“您总是这么说!”卢瀚文是个敞开的心胸,会把所有的担忧都写到脸上,“可臣真不明白,战况都这样了,思南还有什么胜算!”

喻文州瞥了他一眼,轻声道:“瀚文,慎言。若这宫里的皇帝不是朕,你如此任性妄仪,怕是要小命不保。”

卢瀚文一下子变了脸色。

“也就是朕容你放肆,”喻文州叹了一口气,有点恍惚地说:“察言观色和人情世故,你都该适当学一学。以后朕真的不在了,你也不用怕刚者易折……”
“皇上,”卢瀚文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您方才……说什么?!”

喻文州回过神来。

“没什么,”他说,“外面怎么吵起来了?”


三一、


论身手,喻文州可能比不上卢瀚文;但论内家功夫,他对蓝溪阁《溪雨心经》的贯通程度是连黄少天都要自叹不如的。这会儿,宫外与他所在的大殿之内不知道隔了多少距离,骚动声却已清晰地为他所感知。

“臣这就去看看!”卢瀚文正要冲出去,却被突然起身的喻文州一把拦下。

“等等,”喻文州冷声道,“怕是要来了。”

“……什么?”

“宫外的禁军。”

“禁军?他们难道不是您安排的最后一道防线吗?”卢瀚文惊讶道。

“防得住吗?”喻文州笑,“他们这时唯一的出路就入宫来寻朕。等一会儿魏军进了皇城,他们便可向黄少天邀功请赏了。”

卢瀚文一听便是气急:“他们怎能如此!皇上莫急,臣一定会誓死护驾的!”

喻文州笑着摇了摇头。

清冷的殿内一时风起,苍白的天空愈显阴郁;愁云冷凝,凄然欲滴,伴着渐行渐近的喊杀声,让这高低冥迷的宫阁楼台,处处回荡着刺骨的寒意与绝望。

喻文州冷袖一拂,运起功力,倏然将蓝溪琴揽入怀中。此时素雅的朝服轻触琴弦,未发出丝毫声响,却让一边的卢瀚文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从喻文州身上涌入古琴之中――仿佛下一刻,那无尽的杀意就会如乘风一般,随着磅礴的铮铮弦声喷涌而出!

卢瀚文眼见着喻文州捧上蓝溪琴,眼见他那般文弱的身姿化为坚韧的山石,眼见他不断向前迈着步子……不知不觉中,自己竟是被他护在了身后。

“皇上!”

“瀚文,”喻文州未回头,言语却掷地有声,强硬异常:“现在朕给你最后三道旨意,你听好了――”

“第一,保护好自己不要送命。”

“第二,在他一统天下之后,尽心竭力地忠于他、保护他、辅佐他,就像你忠于朕、保护朕、辅佐朕一样。”

“还有,第三……”

喻文州的眼眶被忽然落下的阴雨罩上了一层迷雾。

“第三,”他说,“求他,忘记我。”


三二、


雨声淅沥,被千军万马的嘈杂淹没,却又于钢盔铁甲之上反弹而起。

“这宫城就在前面了!”于锋勒马,在黄少天的坐骑边停下,指着不远处的宫墙说。

再光彩的琉瓦朱廊,在这狼烟与冷雨之下,也只能徒然地笼着一层灰雾。

方世镜观察着黄少天的神情,开口道:“天时不利啊。陛下是想?”

“攻进去,”黄少天不假思索地说:“就今日,就现在。”

喻文州……

就算这老天要为你鸣泣,就算这禁军要为了你同我殊死一搏,我也想马上见到你、拆穿你、再――了结你。

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tbc——

下一更完结+尾声。

我快码完了,因为一会儿要断网,所以把29-32先放出来,以保证我日更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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