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君

愿上帝保佑那个真正爱过你的人,你把他的心都揉碎了。

我是一只喜欢写故事的艾伦君

【喻黄】雨霖铃(5-8)

亲切的前文链接:雨霖铃(1-4)

五、

所有人都觉得,在两个弟子中,魏琛要偏爱黄少天一点。

平日里,黄少天可以和魏琛张牙舞爪、没大没小,喻文州却永远只是恭恭敬敬地侍立一旁;再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就是魏琛会给两个人教完全两种套路的东西。

明明是同一个门派,同一个师父,黄少天偏动,喻文州却偏静。

黄少天学武的样子,就如同魏琛年轻的时候一样。英姿剑舞,少年意气。

喻文州则很少练剑,大多数时候都在读经,或者鼓琴。要让一个外人来看,那决计想不到会是兴雨真人魏琛的徒弟。

魏琛觉得有点冤枉。他是因材施教,不是顾此失彼。他是真的知道喻文州适合什么,不适合什么。有些方面,自己的经验与喻文州不相配,那就不能乱教。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与否,并不妨碍别人胡思乱想。时间久了,蓝溪阁的小厮们都会在私下里偷偷议论,掌门真人因为喻公子是个哑巴所以看不起他云云。

黄少天光是因为这个,就跟他吵过好几次。

魏琛自然没有看不起喻文州,相反还觉得他根骨奇佳,是个练自己独门心法的好苗子。但他授业的时候毫无保留,并不代表他心里对喻文州没有隔阂。他总是觉得,喻文州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而且,他敌国质子的身份,更是让魏琛觉得心里像扎了根刺一样。为了摆脱这个心理包袱,他也几次三番尝试过跟这个徒弟交心,却都有一种感觉:不管喻文州是不是真的哑,他都不愿意和别人说,不愿意敞开心扉,不愿意去信赖别人――也许黄少天是个例外,但他魏琛不行,就算是他的恩人也不行。

这个孩子,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六、 

喻文州在想什么,说实话,有时候黄少天也不太明白。

但他从小到大没经历过什么风雨,脑筋和魏琛相比还是太嫩了,平时盯着喻文州端坐的身影发发呆,最多也就在心里为他打报不平罢了――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舍得害他呢?

他对喻文州的感情太厚,把那人有些时候表现出来的过分冷静和心思深沉,都轻轻揭过去了。

要说这种感情的产生,都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慢慢积淀起来的。

喻文州刚被魏琛领回来的时候,只有十二岁,当夜还因辗转劳顿发了高烧。黄少天一开始也看他不顺眼,倒不是因为他哑,而是因为他弱小。明明比自己还要大点,却整日是个弱柳扶风的样子,一看就和自己玩不到一起去。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喻文州并不弱小,相反,在有些方面比自己还要坚强得多。

比如,他对待任何事情都非常认真。

比如,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身体的关系,缺席过任何一次师父严厉的训练。

比如,他对周围人难听的闲言碎语,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比如……

黄少天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如果没有喻文州在旁边激励他,他是怎么也练不成如今的修为的;因为魏琛那种人,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把他宠坏了。

就这样,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对喻文州的感情,已经渐渐超出师兄弟的范畴。

有一次,黄少天练剑累了,便枕在喻文州的腿上和他聊天。在照例说完一长串废话后,黄少天突然问了一句:“……文州,你是不是觉得我被师父宠坏了?你跟我说实话,你烦不烦我?嗯?”

喻文州认真地点了点头。

黄少天惨叫,去扯喻文州手里拿的书卷:“啊!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实话!”

喻文州忍不住笑了出来,抓住他乱挥的手,放到胸口,摇了摇头。他指指自己的耳朵,又做了几个手势。

黄少天知道他在说:我不烦你,你说吧,我都听着呢。

他的手还在喻文州的心口。

黄少天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

“文州,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黄少天说。

喻文州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直直打中了,一时间有点恍惚。他唇口微张,仿佛想说点什么,但他说不出口。

黄少天悬着一颗心,感觉到喻文州的身子细不可察地颤了颤,他知道这代表喻文州心里动荡地很热闹。

但这热闹终于是冷静了下来,静得就像喻文州深不见底的心。

喻文州最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七、

逝者如斯。一晃眼,已然到了黄少天和喻文州十八岁的夏至。

蓝溪阁里,这个寻常的夏天,师徒三人一如既往地做着的日课与修炼,蓦地被一封都城来的信打扰了。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皇帝急宣我进宫一趟,大概要有些日子。文州,我不在的时候,你好好看着少天,别让他胡闹。”魏琛整理着行装,朝两个弟子道。喻文州和黄少天同在的时候,他称呼皇帝便不会叫“你爹、你爹”的。有些事情,还是得回避着思南国出身的人。

喻文州自然是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黄少天不服:“喂,我是大师兄诶。”

魏琛敲他脑袋:“可是大师兄不懂事啊。”

黄少天吐了吐舌头:“不懂事也是你没教好。”

喻文州在一边偷笑。

魏琛真心拿他那个小主子没辙,白了他一眼,这就翻身上马了。

“驾!”魏琛轻快地一喝,马蹄子就滴溜溜地快跑起来。他的头发散散地系着,身后背着冰雨剑;不惑之年的老男人,却仍有少年游侠的气概。

黄少天看着魏琛离去的背影,突然大喊一声:“师父!您老早去早回啊!”

“一定!”魏琛挥挥手,远远地答道。


八、

然而魏琛到了宫里才知道,自己的弟弟,当今的皇帝魏瑜,竟然在自己快马加鞭抵达的前一天,驾崩了。

魏琛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

这几年,跟思南国的敌对关系虽然还算缓和,但国内的发展太不稳定,又耐不住蠢蠢欲动、包藏祸心的人太多,皇帝四十岁都未到,竟已积劳成疾。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从前自己为了逍遥快活,亲手把他推上那个位置的。

魏琛双眼通红。

阿瑜……我对你不住。

魏瑜从前的奴才给他送了一个小匣子,说是陛下吩咐了,要亲手交给皇爷的。

魏琛屏退四周,颤抖着双手,用只有自己和弟弟知道的密码把匣子打开,看到里面只放了一块小玉坠,上面是用魏瑜的笔迹,精细地刻着两个字――

少、天。

“少天……”

魏瑜堂堂魏帝,竟然无法光明正大地思念自己的儿子,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排遣痛苦,直想得魏琛老泪纵横。

“少天……我不如你父亲……”


——tbc——

哎,第八章我把自己写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的,明明是我原创了一个人物出来,但想想他真的挺苦的。然后又把写哭我的东西删了……要说为什么,因为跟大纲跑偏了,后面的会接不上。现在这段……看着没什么感觉了。(我可以说,那坨东西写的是魏琛和魏瑜的兄弟感情,大概就是在病榻上抓着老哥的手,迷迷糊糊地喊少天的名字吧←然而跟大纲跑偏了)

我经常会因为自己的故事而动情,但又可惜笔力不够,没办法把那种情感展现出来,真可惜啊。还是要好好修炼。

下一更是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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