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君

愿上帝保佑那个真正爱过你的人,你把他的心都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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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叶蓝】踏莎行(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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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开始——

18. 饥饿


广南城外的三月,没有一丝初春的气息。抬头看是惨淡的愁云,覆于满目尘土不着寸草的大地上。这里是从南边疆域入关后,前往都城的必经之地——曾经也是有过车水马龙软红香土日子的——但自从南边开了仗,挤破头都想往这里走的只剩下难民、难民和难民。从城门楼上向下望,便能看到黑的、白的、包了灰色粗布的头顶乌泱泱地攒动着,还有不绝于耳的哀叹和啜泣声,令人在心生厌恶的同时,也难免为之哀叹。

只不过在这样的时局下,恐怕没什么人会有空去怜悯他人的命运了。

阿灰挤在想要入城的难民潮中。他刚满十岁,来自南疆附近的偏远小镇,由于打仗的关系,家里能吃的能用的,包括爹娘,都被征去了军营。由于担心阿灰被波及,他们终于狠下心,在临行前把他撵了出来,好让他能离开边塞,去北方拜个师傅,学文学武学商,只要能养活自己,无所谓技艺;唯一留给他的,只有一颗家传的小珠子,在夜里能发光。阿灰视之若珍宝,贴着胸膛坠在身上——这大概就是他和父母唯一是最后的联系了。

在野外数日的跋涉与露宿已经耗光了阿灰带的所有干粮,在前一个小城补充的粮袋也已见底。他本来寻思着到了广南城,运气好的话寻一份小孩儿能做的工,不料这几日城门紧闭,根本没有要放人进去的样子,听周围和他一样逃难的人说,是官府怕奸细入城,所以干脆一棍子打死。

阿灰年纪小,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意识,只知道自己浑身发软饥肠辘辘,再不吃东西可能真的会死。他恹恹地坐在地上,周围都是表情凝重的大人。他无数次尝试问别人讨要一些吃的,为此让他做牛做马,什么都行,但得到的回答永远是否定的——或者说,能够给他一个回答而不是一脚把他踢开已经是足够善意了。毕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进城,没有人会想把自己生的希望分享给他人。

广南城外的难民潮中,除了和阿灰出身类似的普通百姓和农民,还有一些小富户。这类人一般是去南边做生意的商贩。在没有打仗的时候,他们有的时候会通过自己的商贾渠道和塞外的人做些香料或是牲畜的交易,久而久之便在边塞附近定居下来。这次外族突然发难,刀兵无眼,他们不仅失去了商路,差点更连命都要葬送,自然也是要竭尽办法北上往中原去。这些富户都有些家底,拖家带口的有辆马车或牛车,但态度往往也更恶劣些,甚至会当面把不愿意给阿灰的东西喂给自己的畜生吃。

时间在干渴与饥饿中熬过,阿灰已经分不清眼前的黑霾是自己在发昏还是天真的黑了。他踉跄了一下,身体无力地朝后倒去,恍惚中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19. 初遇


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紧接着灌入的是甘冽的清水。阿灰下意识地长大嘴巴想索要更多,那物什却被人拿了开去,水源也戛然而止。

“爷爷,他醒了。”

阿灰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仰躺在一辆牛车上,身下是软软的干草。夜幕已经完全降下来了,能感受到的光源完全来自零星的火堆与不远处高墙上的火灯。紧挨着他躺的地方,坐着一个兜头裹着毛毯、看身形要比自己还小的孩子。他的喉咙闷闷的,偶尔会咳嗽几声;手腕上则包了几圈细布,像是新受了伤。

挨着牛车边缘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

许是因为刚醒过来的关系,他一时语塞,只是直觉地想到,是这两个人救了自己。

“差不多是该醒了,”老人注视着他,目光有些发冷,却不是在对他说话,“左灵道的血药已经炼了三次,若是还不能发挥作用,那你就没有用处了。”

“……是。”

老人的声音带着尖刻。旁边瘦小的身影似是颤抖了一下,把身上的毯子更裹紧了几分。

阿灰完全不懂他们之间的交流,只听出这里老人是做主的,便坐起身来,开口道:“恩公,我……”

但老人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挥挥手打断阿灰,转向小孩道:“文逸,给他点吃的,打发走吧。”

被唤作“文逸”的小孩点点头,从藏在干草堆下面的包裹中取出一个硬巴巴的面饼,递给阿灰。

“你走吧。”他说。

“我……”阿灰本能地接过面饼,却愣了一下,然后不知从哪儿来了勇气,把饼硬塞回小孩的手里,屈膝朝老人跪了下来,叩首并大声道:“恩公!请……暂且收留我吧!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做牛做马、做什么都好,只要能……能让我活着进城就行!”

那两人没想到他会整这一出,文逸拿着被推回来的饼更是不知所措。阿灰保持着磕头的姿势,但老人半晌都没说话。正当他开始隐隐懊悔自己的冲动,耳边却传来了老人干哑的闷笑,令人毫无防备地浑身一颤。

“你叫什么名字?”老人终于发问。

“小名阿灰,”年仅十岁的男孩用稚嫩却郑重的声音回答道,“本姓乔,村里……之前村里的先生给起的大名叫’一帆’。”

“乔一帆?”老人嗤笑一声,“哼,臭小子有点意思——不过,想在我这儿混饭吃,可得做好被这孩子害死的准备。”

阿灰,不,乔一帆蓦地抬头,不知所谓。

老人指向他的眼神瞥了瞥自己身边的小孩。

文逸抬起头来,两人第一次目光相对。他的皮肤白皙,和农村出身的孩子完全不同。乔一帆看见他眼眸中映出的隐约火光,却感受不到这个孩子的感情与温度。初春料峭的夜风冷不丁一阵吹来,把他罩在头上的薄毯呼开,露出散乱的垂髫,和里面的衣……着。

乔一帆瞪大了眼睛。

女、女孩子?


——tbc——

开启回忆杀。

乔一帆:我一直以为我初恋是个女孩子你要我怎么认得出(微笑中透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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